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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7 章 免费阅读

活命,不能让他们给族人报信。我们穿上蒙古衣服,赶着马和羊开始迁移,我摆弄畜生摆弄的好,草原太大,几乎没人发现我们不是蒙古人,发现的都被我们shè死了,我们要活着,我们要报仇。

开始,我们做偷马贼,偷好马,也偷蒙古人的牧奴,那些大多是我们的兄弟,后来,人多了,我们就不偷了,我们开始抢,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抢,抢得他们食不甘味。不抢的时候,我们和牧人一样,我们说蒙古话,一句句学。我们和蒙古人做生意,用抢来的牛羊换他们的马匹,换他们的奴隶。

南归了的路通了,过路的商人告诉我的,我不愿意回去,我不敢去面对大刘的家人。小李子也不愿意回去,其实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吃过同伴的尸体。我们已经都成了魔鬼,游dàng在草原上的魔鬼。

后来我们成了草原上最大的绺子(马贼),他们还叫我鞭子,也叫我魔鬼鞭子,我们有时候杀人,有时候不杀,收了保护费就走。

我就是马贼。而且是辽东第一马贼。洪武九年,大家集会,推举我做马贼的总头儿。我带着他们,在草原上游走,天是我们的帐篷,地是我们的床。倒下了,我们就睡在草原上了,永远不用再流浪。

我们起初袭击高丽人时,鸡犬不留,后来,高丽的百姓越来越多,我们的规矩也改了,只要他们按时按数量jiāo纳赋税,不给他们的官府报信,我们就不杀了。

赋税?你问什么是赋税?有时是粮食,有时是衣物,有时是盐,有时是银子,根据需要随时更改,但是有一条规矩,是全体兄弟们从来也没有更改过的,无论蒙古人还是高丽人,凡家中有我大明被俘将士为奴者,诛全家。一族中有三户者,屠三分之一,有五户者,屠一半,有七户者,屠全族。

太过于血腥了,是不是?可你没有看到那些被俘弟兄身上的伤痕,更重要的是他们心上的伤痕。当过奴隶的人,刚来时,见了人就把头缩起来,听见鞭子响就向马屁股后边躲。那些蛮夷没把我们当人,我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当人。和蛮夷打jiāo道,要用蛮夷的规矩,这里用刀子说话,仁义道德不好使。

军师是个好心人,最后还不是被好心害死了,他放了一个半大鞑子,结果那个那个半大鞑子带着几千人追上了我们,军师断后,落马。等我们后来召集了几个大绺子找他的时候,就找到一块破布,他被那个鞑子绑在马背上活活拖死了。几十里的草原上都是他的碎ròu。

军师是我从市场上换回来的奴隶,书读的多,诗也写得好,我现在还记得他写的诗:“遥望神州,渤海中风浪大作!想当年,汉唐盛世,百姓安乐,玉门关前移铜柱,居胥山侧设城郭。到如今,夷狄任纵横,风云恶。何日请缨提锐旅,一战恢复旧山河,却归来永作逍遥游,骑黄鹤。”我是个粗人,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弟兄们也就会扯着嗓子吼,调子还是军师当年教的调子,你听听,对不对。我记得前几天解了烙铁被困的粮车时,他告诉我这叫什么,满江红。

外传大明英烈第二章鞭子(二)

“阿米尔,冲!”我指着远处的蒙古马群对阿米尔喊道。他为什么不动?嗯,怎么不是阿米尔那张高鼻深目的脸,那是小李子的脸!你这个叛贼!你来干什么?怎么他身后的色目人都变成了高丽人?他又带高丽人来围剿我们!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投奔高丽人?难道你真的是象军师说的那样“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自从我们在草原上成了绺子之后,蒙古人、高丽人和女直人就都看我们不舒服。蒙古人是三番五次的出兵来围剿我们,可是也奇怪,总有蒙古人的奴隶跑到我们这里来,先说一句,不是我们的兄弟,是蒙古人或我也弄不清的民族。有个跑来投奔我的小鞑靼,他说按照他们遥远部落的方言,象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哥萨克”,汉话的意思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的自由人。他说他宁愿做一个自由人而死去,也不愿意做奴隶而活着。直到那次小李子带着高丽骑兵追上我们,他被箭shè中从马上掉下了,在两个骑兵用长qiāng刺死他的时候,我听到从他那个方向传过来一声大喊,“哥萨克”之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后来我问其他人,他们也是这样,听到那声大喊之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以后,我们再出去打家劫舍的时候,总是高喊一声,哥萨克。这好像就是我们的记号一样。我们是自由的流浪者,无家可归,也不受羁绊。

头痛,真的很痛。我这是在哪?怎么身子底下软软的?不像是在帐篷里啊?我伸出手去摸我的刀,刀呢?我的刀呢?怎么找不到了,这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昨天燕王送给我的三眼火铳,据说这个东西比刀箭好多了,还有火pào,都是那个大个子的武侯爷“发明的”,这个候爷的事我在草原上也听说过,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对,四年前,对,就是我用几百弟兄打退了三千蒙古骑兵之后,各个绺子的弟兄们推举我做辽东马贼的总瓢把子的时候,一个兄弟打探来的消息说纳哈出死在怀柔黑水河;弟兄们听了那个高兴啊,这个老贼,终于死了,和他一起完蛋的还有四万蒙古骑兵,乖乖,四万人,昨天,看到病榻上那个受伤躺着的武侯我就想问他,是怎么把这四万人干掉的,可是那个大嗓门的常茂,非要拉着我们出去喝酒,只好等以后了,谁让这个郑国公是我们将军长官的长官的长官的长官的长官,结果大家都喝多了。

这个常茂,上来就叫着要和我“会需立饮三百杯”,结果还不到五十杯,他就开始说胡话了;不过,这种葡萄酒,是比我们在蒙古人和女zhēn rén那抢来的马nǎi酒好喝。然后燕王过来说要和苏旅长喝酒,苏旅长是谁?我正在绞尽脑汁想的时候,阿米尔这个色目人,看我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才一脸坏笑的告诉我,苏旅长就是我,我现在是镇北军骑兵旅的旅长,我自己都忘了,这个该死的阿米尔,早知道你跟我玩这手,就不应该让你做色目营的百户。我这边和燕王喝着酒,那边,常茂和阿米尔已经探讨上去麦加朝圣的事了,难道这位郑国公也是回回?还是燕王说得对,他说等把什么如画江山上画的地方都变成我大明的地方之后,就每年让全天下的穆斯林到麦加去朝圣,费用由朝廷出,如果嫌远,就把麦加的圣石搬到辽东来。搬圣石这事估计没人敢,但这话把阿米尔和木头他们高兴够呛,不过燕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那是要大家一起打出通道来。可是阿米尔他们好像没听见一样,就知道在那欢呼。燕王就是燕王,不过寥寥数语,就让阿米尔和木头他们这些色目人,除了安拉和我之外,又对燕王表示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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