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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怀里抬起头，抬手拧拧他的脸颊，说：“假如你敢跟什么刘陵金陵乱搞男女关系，我就去找什么刘城璧连城璧给你戴绿帽子。不是威胁哟，你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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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城璧？”晏七行皱起了眉，明显的恼怒。“这小贼胆敢对你不敬，有朝一日必杀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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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城璧对我下了什么药可以毒到这怀有异能的身体？他又做了什么让晏七行如此痛恨？我又是怎么到会稽的？有许多事想问他，尤其是四方镇，他真的忍心置我于死地而不顾？这个刺儿如梗在喉，不吐不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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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想问，但是咕噜，咕噜，肚子在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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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现在只忙着嘿嘿做事，忘了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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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吃饭的空档儿，总可以推心置腹地谈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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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转身回房间时，好像看到远远地有一艘船向这边而来，可是因为肚子太饿，或者太急着想跟他深谈，就没往心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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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很快送到了房间，送饭来的士兵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带着讷讷的笑，好像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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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起老脸，狼吞虎咽地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晏七行吃得很少，多半时间都在看着我，眼底眉梢尽是温柔之意，令人心里暖洋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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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说：“你觉不觉得我们吵过之后，感情更贴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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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不吱声，还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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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诱导他：“所以以后啊，有什么不满，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哪怕吵架也比憋在肚子里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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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理。”他表示赞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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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蛇随棍上：“那，我有话问你。如果你想回答，就得说真话，如果不想回答，就保持沉默。可是，不许说假话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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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喝了口酒，坦然说：“但凭你问，我既不会说假话骗你，也不会保持沉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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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挑衅地看着他：“如果我听了你的真话生气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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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微微一笑，不知打哪儿摸出根马鞭递到我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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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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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出气。”他认真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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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痛快地接过来说：“好。”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幽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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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要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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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清喉咙：“昨天你在甲板对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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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及时，真的很及时，外面有人高声道：“主公，卑职有要事禀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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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挑眉，晏七行皱皱眉，说：“一个时辰后再来见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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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人很不识相，不肯离开，说：“军情大事，卑职不敢耽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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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身为将领的女人，应该是深明大义予以理解，决不会拖男人的后腿。于是我非常大度c明理地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处理完事情我们再说，反正我也不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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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了什么“军情大事”，好事还是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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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顿时失了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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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挺恨自己的，干什么这么复杂呢，顾忌又多心思又重，常常搞得自己心灵巨痛又于事无补，特羡慕那些单纯率真的女孩子，想什么就做什么，爱什么就追什么，整个一“仰天大笑无拘碍，云在碧水月在天”。多潇洒，多写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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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说得比唱得好听，但真的潇洒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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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活着真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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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知道，想知道，不想知道，想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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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甲板上数着海鸟，一颗心全在那件事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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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军情大事？半个小时都过了，也没见晏七行露面，看来真的是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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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那么辽阔，而我的心却如困锁在黑暗的小屋里，闷闷得透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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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晏七行，心里一喜，转身看时，却是张陌生的脸孔————一个身穿叛军军装的小个士兵，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稚气中透着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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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景寿见过洛姑娘。”他笑嘻嘻的给我见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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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有点惊奇，这小子似乎认识我，一副熟稔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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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寿还是满脸堆笑，说：“将军怕姑娘寂寞，特令小的陪姑娘四处走走，游赏楼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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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之所以叫楼船，是因为船上起高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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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的楼船体势高大，约十余丈，上下共分三层，第一层叫“庐”，“像庐舍也”；第二层，即“其上重宝曰飞庐，在上，故曰飞”；第三层，“又在上曰爵（雀）室，于中候望之如鸟雀之警示也”（刘熙《释名》）。（我住的地方是第三层）庐c飞庐c雀室，这三层每层都有防御敌人弓箭矢石进攻的女墙，女墙上开有射击的窗口，为了防御敌人的刀枪火攻，有时船上还蒙上皮革等物。楼船上设备齐全，已使用纤绳c楫c橹c帆等行驶工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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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船上有三帆，四周还插满战旗，威武雄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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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寿是个尽职的导游，一边带着我一层一层的参观一边解说着。我漫不经心地游览着，心不在焉地听着，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欣赏古代战船，只是若不找点事干干引开注意力，怕控制不住去干点其它事儿，比如t一u kui加偷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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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寿成全了我的好奇心t一u kui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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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层的右舷，景寿忽然一捂肚子，稚气地脸孔皱在一块儿说：“洛姑娘，小的肚痛去”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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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嘛。”我笑了。“去吧，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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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儿也太明显了吧，他想搞什么鬼？当时的直觉就是这小子八成想害我。警惕地看看四周，一个鬼影儿都没有，不是有什么人躲在暗处想偷袭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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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我倒偏要看看这里有什么猫儿腻。于是高抬腿轻落脚，向右舷末端飘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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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没埋伏，没暗算，没猫儿腻————没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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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段太老套，完全是剧情需要。严格来说，是某人的需要，只是很久之后，当一切终结时，我才恍然大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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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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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最后一间房，当我认为“嘛儿事”没有准备离开时，适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交谈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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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已经渡过淮水，不出三日必会师荥阳。”是女子的声音，是谁呢？“眼看大战在即，此时决不容有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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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下说：“我不是怪责你，只是，此事还望你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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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声音十分清爽，隐隐透出一种权势熏陶下的高贵味道，但绝不张狂也不令人反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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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三思之后的决定。”晏七行的声音，怎么这样温柔？“你放心，我有分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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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翻了个个儿。她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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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不忍，那也个聪明灵慧的女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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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有十秒钟的僵化，她口中的女子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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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淡淡地说：“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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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何不索性杀了，一了百了？”女子话中有话，意味深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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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的声音波澜不惊，就象叙述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一样，带着丝廉价的怜悯说：“毕竟跟了我这么久，又曾救过我，只要于大事无碍，何必非取她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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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点喜欢她吧。”并不是吃醋的口吻，只是陈述一个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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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不以为意地说：“只是一个女子而已，陵儿何必介意。若你真不喜欢她，待大事成就之日，将她打发了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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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会儿的沉默，女子说：“那样一个奇女子，在你口中竟能如此不堪。七行，你的心肠真是冷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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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冷冷地说：“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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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较比当初你利用她于四方镇伏杀刘彻，你对我确是好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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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再听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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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上了三楼，也不知道怎么开始呕吐起来，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还不止，连苦胆汁都倒了出来还是觉得恶心，恶心得头晕目眩，恶心得干呕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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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角落里，好像筛糠一样，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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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寒冷，寒冷得如同赤身露体c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僵尸，孤零零地被埋葬在北极冰川之下，埋葬一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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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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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叫我，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异次元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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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举目，竭力想看清楚是谁，但是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影像都在晃动，整个船都晃了起来，大海晃了起来，掀起滔天巨浪，一下子将我吞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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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了，泡沫破灭得太快了，让人来不及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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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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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卫青大人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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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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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使大人明白真相，不至上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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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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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跟刘陵早在三年前已秘密订亲，据闻感情甚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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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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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镇伏击大汉皇帝，乃出晏七行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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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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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是速回长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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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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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漫长的一觉，长得不想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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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晏七行坐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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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瞅着我温柔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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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语，努了努力，发现实在挤不出笑容，只好放弃，默然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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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起来用膳，船即将靠岸。”他的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演技好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令人惊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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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腾”地坐起来，一跃下地，他吃了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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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洗，脏死了。”我回眸一笑，如果那也算笑的话，飞快冲出去。再对着那张笑脸，说不定会刺他一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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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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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两个小时澡，热腾腾的水气渐渐变冷，心随着水的温度一点点变冷。狠狠地擦拭着身体，水可以洗净身体的污垢，但可以洗得净心灵的肮脏和羞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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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耻啊洛千枫，当你背叛道义选择爱情时，爱情却抛弃了你。或者从来没有所谓的爱情，如他所言，有的只是利益。由始至终，天下第一的洛千枫只是利益的牺牲品。原本以为的执着，现在变成一个笑话，而且是廉价的笑话；原本坚持的原则，更带着一种了然与怜悯，俯视着我，让我难以忍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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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认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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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在一古人类手中，不冤，毕竟是自己的老老老祖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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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地自嘲着，不想陷入自怨自艾里去，那会更令人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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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响起，幽幽的，带着远古的气息，在海潮声中一丝丝一缕缕钻进耳朵，钻进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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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一ngag一！我冷笑，这曲子要搁三小时前听一定感td大动，现在，心生疼生疼的，象有根把刀在扎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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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弹出来的音乐确有别样韵味，但对我来说却只是讽刺！还有什么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值得回忆？回忆带给我的只是羞耻而已。而弹琴的那位，在刻意示好的同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唇边一定带着轻蔑的冷笑，嘲笑我这个天下第一号大白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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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聪明的女人，遇上爱情就变白痴，真是颠扑不灭的真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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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起改名，就叫洛小白，不然洛大白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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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发着狠，我缓缓起身，穿戴整齐，头发扎成马尾。走出舱外，掠过甲板，直向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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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临了，船上到处点着灯笼，明亮如白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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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掀起了我的衣衫，吹醒我混沌的心神。目不斜视地走到船头摆放的兵器架前，操起一柄长剑，剑光霍霍，刺向嘴角含春凝视着我的晏七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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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上撩顺势返身——“回头望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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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晏七行穿一身黑色滚金边的长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唇边始终挂着微笑，目光紧紧追随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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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朗朗闻月落，剑气沉沉作龙吟，剑随琴声舞动，疾徐有致忽左忽右，剑光如同白练缠在晏七行周边处，白色的我被裹在剑影里，心，浮在空中，象片比空气还轻的羽毛。无数往事如diàn yg的片断，从我脑海中一一掠过在最后的夜晚重温，然后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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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羽毛终于悠悠落地转趋平静，挽个剑花收势，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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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嘎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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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莫名其妙地望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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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望着他，神色严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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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事换在二十一世纪并不足奇，人有人的立场，我有我的角度，计算取舍，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每个人都在做着，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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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红尘中多少为爱受伤的男男女女，如歌中所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消遣的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真的没什么了不起，至少不值得为它shā ré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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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过了哭过了醒过了就算了，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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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远没有我想像得那么深刻！痛苦，也远没有我想像得那么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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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剑入鞘，我拍了拍手，抬头看看辽阔无际的暗夜之海，对着走过来的人说：“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真正比试过，唉，好奇呀，不知道谁高谁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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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过即知。”晏七行兴致勃勃地去兵器上拿了把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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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扯嘴角说：“还是不要了，留到战场上再比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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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不明所以地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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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留到战场上再比。”我笑了，笑得很认真。“我决定回长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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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怔怔地盯着我，见我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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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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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敛了笑意，说：“我听到你们的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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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神色大变，张口欲言，我阻止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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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真的？”话说出口，才发现没有那么难。“四方镇是你一手策划；还琴给我是为欲擒故纵；留下我是为了让我不被刘彻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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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dá àn呼之欲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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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我逼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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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想了想，平静地说：“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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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心话。这样就可以完全没有疑虑地彻底死心了。“谢谢你肯告诉我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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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咽下口水，有些艰难。“我喜欢你，也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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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有点喜欢我，不过比起我更喜欢fu ch一u。”为此无所不用其极。后退几步，我靠近船舷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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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锋抖了一下，他默然不语，我也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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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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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走？”他忽然发问，目光坚毅冷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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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样坚毅，点点头，没有半点犹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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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战场上跟我交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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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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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想杀我？”他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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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就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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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为何不动手？”他的目光亮得有些吓人。“舍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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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这样的对话像小孩儿治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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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忍，忍住更尖刻的讽刺与挖苦，慢悠悠地说：“如果我刚才动手，说明是因爱成恨。因为仇恨shā rén，世界上有你晏七行一个就够了，我不想步你的后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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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显然刺痛了他，握紧手中剑：“既然如此，你何不离开此地逍遥物外，为何去长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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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手上的剑，冷静地说：“因为我欠他一个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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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约定？”握剑的手青筋暴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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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和田玉，做我的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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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虽然我打算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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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背叛的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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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行呆了呆，忽尔大笑，笑中充满嘲弄意味：“莫非你已忘记，昨日 你已经背叛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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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来得及补救。”我说，冲着他绽开笑靥，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咱们战场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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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撑冰冷的船舷轻巧巧地向外纵身一跃，决然地c了无牵挂地，跃进冰冷的夜的海洋里。水，一瞬间漫过我身，我伸腿一蹬，滑出好远。我循着早就认准的方向，奋力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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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任由我离去？刚才分明杀机已现。而我，哪怕是虚与委蛇，也片刻不想呆在他身边，不想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所以用了最直接的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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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箭如雨从我身边擦过，凭借夜色与海水的掩护，我毫发无伤，而且，绝不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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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晏七行；别了，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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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淋地爬上岸，辩认一下方向，向前走了几百米，芦苇丛中传来奇怪的声音，以为有什么埋伏，侧耳听听，好象有人跑这隐秘地界儿来撒尿，急急忙忙向前走，很快穿过芦苇丛，“嘶”前面居然传来马嘶声，心头一喜，是那家伙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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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待我不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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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我出现在长安城未央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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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瘦了一圈，人黑了一圈，身上更是脏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个乞丐，韩嫣第一眼看到我时，嘴张成了一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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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刘彻的第一句话，我问他：“那个约定还有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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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彻送给我了两样东西：皇后的印玺与和田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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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正式册封洛樱为新任大汉皇后，诏告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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