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言是被发配过来的,无召不得回京。
是以在这小县衙门,过了如今第五个春节了。
独身一人无牵无挂的,他早就习惯了的,呵呵。
今年却有些不同,京城里的本家,今年居然来信了。
可林墨言却宁愿没有这封信!
山东一地自从进了冬天便大雪不断,天气冷的讶人。
自入了腊月起,到今天除夕,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雪。
年岁大些的人,都道这天儿怕是要变了,这雪下的邪乎的紧。
大泽才传了两代,皇帝也不是特别昏庸的人。
自然晓得要赈灾。
封了左都御史王杨凌为赈灾大臣,带着五千石粮食,和纹银两万两,一齐派到山东了。
那王杨凌是丞相左棠之的门徒,考中进士后,迅速搭上了左棠之的门路,凭着一身溜须拍马的本事,在丞相门下,站稳了脚跟。
这次赈灾的差事,便是左棠之向皇上推介来的。
可惜这王杨凌平日里吹的十分大,内里本事却没多少。
听到自己得了这份差事,知道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兴冲冲的就启程了。
可惜山东那边的官员岂是好相与的?
怎容他一个草包拿着鸡毛当令箭,站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
金钱美色的攻势下,王杨凌早就忘了何为赈灾了。
皇帝在朝堂上说的慷慨激昂。
赈灾!粥要插筷不倒,包纸不漏,要建起一所集中的营地,供受灾的百姓居住。
必要坚固,且要派人时时清扫。
层层剥削下来,粥变成了沙米各半,喝下去是死,不喝也是死。
房子,也建了。
却连个地基都没有,四处漏着寒风。
又是一夜大雪下来,房屋倒塌,不知砸死多少人。
赈灾的银子早就进了王杨凌等一干人的腰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谁在乎那些下等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