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一瞬红了眼，尹昊疯了一般冲上去便扯住顾奕怀的衣领，声音像是从喉骨里挤出。

桑慕从楼梯上缓缓向下的拖鞋声代替了男人的回答，刚沐浴过的缘故，她墨色的波浪卷发微湿的垂在身后，白色的宽松睡衣将身子包裹住，看不出身材，过度的掩饰反而欲盖弥彰。

她眼神一直不敢看来人，脸色惨白的吓人，仿佛下楼来见的不是好友而是多么可怖的角色。

尹昊看她的脸色，问题不用问出口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拳头攥得很紧，似乎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朝身侧的男人脸上挥过去。

不是没有问过自己对她的感觉

只是那时他还太年轻，她亦太缄默矜持，他心里一直放着那个他永远也没有个办法得到的人终日颓靡，她每日为生计忙到用热水去烫手指痉挛的时间都没有。

他以为两个人都一样，各怀心事，心照不宣，互相陪伴是最好的关系。

他也从未去怀疑这种认知。

所以，在那个最浪漫异乡国度的四年，她需要帮忙，他从不多问一句；他需要陪伴，她也总能适时出现，就这样，相安无事，谁也没有越界。

那么此时，她和顾奕怀这般场景在他面前，他心里忽然涌来的排山倒海的钝痛又是什么

那痛意像是从心脏的中间撕裂开，带出最深最绵延不绝的酸楚和沉痛，清晰得毫发毕现，又仿佛已经积累了一个世纪。

从悄无声息，到蜿蜒的地震山摇。

“桑慕”

声音里竟带出粘稠的血腥味，他上前几步握住女人的手腕，语调温存，“跟我走”

桑慕咬着唇，眉头蹙了又蹙，“尹昊，不是你想的那”

“我叫你跟我走！”

腕上的力气陡然增大，她身子本来就不稳，脚从楼梯最后一节台阶上崴下来。尹昊伸出的左手还没碰到女人，一把大力插过来将她拥在怀里。

顾奕怀的脸很沉，视线触到她的脚又添了分阴沉，他索性把女人横抱在怀里，转身，表情里已有淡淡的不耐，“尹二少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顾奕怀你是不是疯了——”尹昊下一秒就要冲上来，身后陈叔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桑慕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他掐住她的腰，低哑着嗓子问道，“我抱自己的女人，也是疯了吗？”

清淡冷峻的表情，没有变化，“尹二少，她还没有来的及告诉你，我们马上要结婚的事”

“”

死一样的沉默。

“哈哈”尹昊忽然笑出来，愤怒到极点的爆发，“顾奕怀，你说你们要结婚？”

“你凭什么能和她结婚，你知道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么，你知道这四年她在法国怎么过的吗，你说你们要结婚？”

“你要娶她，那你知不知道她”

“尹昊！”桑慕垂眸，厉声打断他。

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睡衣，盯着男人近那张邪佞到极点的俊颜，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