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傀楼学校教了五天书的齐琦现在在办公室批改着眼前的试卷，他原本以为当老师很容易的，但是试卷旁边的笔记本显示这份工作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不过还好有黄蓉在一旁陪伴，齐琦想着想着就笑了。

“齐琦老师，你在笑什么？”

黄蓉的声音突然在齐琦的身后响起，齐琦转过头看着办公室唯一的同事——黄蓉。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着叶橙橙这个作文感觉好搞笑啊。”

黄蓉听到齐琦的话，也好奇的将头神了过来，看着那篇叫做《我最讨厌的人》的作文。

黄蓉看完之后，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的觉得这个很好笑吗？”

黄蓉那不悦的语气让齐琦的笑容消失，他只好摇了摇头说：“不好笑，不好笑。”

“我也不好说你，毕竟好多人以为童言无忌。但是你要知道语言的力量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语言可是承载着无数东西的东西，以前那一言定生死可不是说着玩的。”

齐琦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严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迫使齐琦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多么的错误。

黄蓉说完还指了指叶橙橙的作文，说：“你自己看这一句，季末真的恶心，穿着垃圾堆里捡来的衣服，要不是校长看他家穷，怎么可能会让他来我们学校学习？全班的人都讨厌他，上一个老师还叫我和他当同桌，要不是全班的同学帮我，我就和他当同桌了，想想都恶心。”

本来就没看过这篇作文，只是把这篇当作挡箭牌的齐琦，彻底黑起了脸。

“怎么可以这样？难怪每一次看见季末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原来全班的人都在欺负他！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初中小学是培养一个人性格的时候吗？他们这样会导致季末以后的性格变得异常懦弱或者偏执？”

黄蓉看着齐琦那认真的脸，然后接着说：“他们不会知道的，他们以后只会在聚会的时候笑着提起这件事。然后一群人笑着说，那时候我们怎么样怎么样。也许那时候季末也会去参加聚会，他们也许会有一两个人明白事理，他们会再一次揭起季末的伤疤，然后在人群中大喊着对不起。而季末因为人群的关系说一声无所谓，可是谁也不知道季末其实恨不得他们早点死。”

黄蓉越说越激动，然后大喊着：“也许他本来可以上一所好的大学，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因为初中的这一群人。他开始厌恶上课，逃避其他人的目光和关心。然后在自暴自弃中过完一生。”

她说着说着，突然看着齐琦的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老师吗？”

齐琦摇了摇头，心中想着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关卡而已，我知道什么啊！

“我不记得当年是一场大雨还是一场大雪了，我只记得当时我站在幼儿园的门口是多么的无助，每个孩子都有他们的父母亲人接送，而我只能站在冰冷的铁门外张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那时候也许太小根本不懂事，只记得在门口等自己的父母来接自己。”

齐琦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看着黄蓉的眼睛，伴随着她的声音他甚至回到了黄蓉的小时候。

“天慢慢的黑了下去，我记得当时我父母工作忙，也许他们忘了接我。所以我等着很晚很晚，直到一个老师出现，她是我的老师。我虽然现在忘了她的长相，但是我永远记得她当时打着伞，蹲下来，平视我的目光。然后充满担忧的问，我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回去？”

“那天我真的感觉我爱上了老师这个行业，也许这个行业赚的不多，但是它可以教给下一代如何为人，这才是我相当老师的原因。”

齐琦看着黄蓉的眼睛，从她的眼睛看出黄蓉是希望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咽喉感觉一阵阵的发痒，他还没说出一个字就感觉眼前的世界都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