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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免费阅读

种思念是一片空白:我不是始终在想你,我只是使你不断重新浮现于脑海之中,与我忘记你的程度相仿。

江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全身心地投入摄影中,好似靠着工作来使自己变得忙碌。席谨河不在他身边了,他没能有难过的情绪,却又每每对情感这种东西无计可施。

席谨河,是他唯一的无可奈何。但也是他最狼狈的时候,本能会想起的人。

江淮捏着照片睡着了,他睡得不太、安、稳,额上的温度也迅速升高。他在睡梦中不停地翻着身,艰难地喘气,只觉得自己正在不停地往下坠落,一直坠到深渊里去。他竭力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绝望之中,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只手并不太柔软,带着薄茧和冰凉的触感,贴在他滚烫的额上,过了一会儿又落在他脸颊。

像是在沙漠中快虚脱时遇到的一汪清泉,那只手将他从无边的梦魇中解救起来,牢牢地抓紧了他,带着他脱离险境。

那个名字几乎就在嘴边,只是他的嘴唇干涸,也没有力气喊出来。

“席谨河……”

第 42 章

42.

江淮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

岛上的电力和供水都还没恢复,江淮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小礼堂,只不过身下的垫子换成了简易折叠床,身上还盖了一层挺厚的被子,额上正在发汗。

江淮没在身边见到人,伸手摸了摸额头,热度已经下去了不少。他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想起什么,又停顿住了动作。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看见了席谨河?

这个问题的假设xìng太强,连提出来都很不切实际。江淮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究竟是幻觉还是想象。

“……我一定是烧糊涂了。”最后,他猛地拍了下手,信誓旦旦。

席谨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比他买彩票中五百万还要不可能的事情。自那天一别,他条件反shèxìng地就不太敢看关于席谨河的消息。席谨河的新闻从来没有过空窗期,什么身边有新欢啊,和哪个名媛小姐吃饭啊握手啊……这些江淮曾经见怪不怪的事情,都有些如鲠在喉。

面对感情的时候,人总不太能一直保持着理xìng思维,他以前仗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点上天给的小甜头安慰自己,是想求个平平安安过三年。现在三年都过了,他究竟想要什么,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淮不惧怕孤独,但他怕他仍然喜欢着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这种自己挖坑还心甘情愿跳下去的傻事,这辈子他是不想再做了。

“醒了?”

不小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个听起来不太耳熟的声音,还是把江淮吓了一跳。他没戴眼镜,循着声音找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伸手去摸枕边的眼镜,戴上了才看见来人是谁。

不过,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江淮才觉得自己依然在做梦。

“我……你……这……咳咳咳咳咳!”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到了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席谨河两三步上前去,坐在他身边去一下一下帮他顺气,一对剑眉依然紧蹙着,道:“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咳咳咳咳咳……你……”江淮深吸了一口气,顺带还躲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你真是,六月的斑鸠,不知春秋啊!”

席谨河见他一脸被人撞破的窘状,两只眼睛都湿漉漉地,倒比他更像斑鸠,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他也不介意江淮躲开他的手,巴巴地又迎上去,一下下轻拍江淮的背:“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江淮这回没躲开了,折叠床就那么小一块地方,他躲也躲不到哪儿去,“你怎么来了?”

席谨河依旧是自顾自,根本是没听他的话的模样,他忽然的出手,将江淮转过去的脸往自己方向一转,头对头就贴了上去,“嗯……是退烧了。”

“……”

这回,江淮的大脑是真真正正地当机了。他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席谨河,满头思绪杂乱。

“头还晕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席谨河的关注点显然没有在什么真假自己上,他皱着眉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让直升机过来接我们离岛?我们直接去一下医院。”

“等等等等一下!”他的话向来斩钉截铁,江淮赶忙拉住他:“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 直升机。”席谨河脸上有些不太明显的担忧:“这边的电和水都没能太快恢复,要不要先回G市?”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外公他们都很担心你。”

江淮自己风里雨里闯习惯了,这下才想起联络家属的事情,他四处找了一会儿手机,才记起把手机借给三兄弟的事情,而下一秒,席谨河就伸手把江淮的手机递给了他。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我来的时候碰到那三个人,他们给我的。”席谨河轻咳一声,自然,也掩过了他发飙的事情。

席谈无条件地给儿子派出了直升机,他的原话令席谨河本人都有些吃惊。他要席谨河注意安全,还祝他早日寻回真爱。

洋洋得意的,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席谨河在来的路上想了一千种与江淮相遇的情况,却没想到他发着高烧躺在一块不知道什么鬼的垫子上,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湿的。

他只不过伸手探了探,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趁着台风眼短暂平静过来的直升机待命不了太久,虽然载他和江淮绰绰有余,可小礼堂内,多的还是惊慌哭闹的孩子们,还有五个同样衣服湿透发着烧的孩子,据说,是江淮亲自冒着七级的风硬是出门接过来的。

席谨河没有犹豫,他挥手让孩子和fù女先撤离岛回G市让弘历另做安排,自己留了下来照顾人。他立马给沈非间打了个电话,来的时候一应yào物都备齐,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席谨河不假手他人,自己脱去了风衣外套,走过来帮他换掉身上湿漉漉地衣服。江淮人烧的糊涂,手里却还紧紧地攥着那张相片,怎么也掰不开。他像是在做噩梦,嘴里不停念着一些听不清的话,却很是痛苦的模样。

席谨河的动作骤然停顿下来。他第一眼便在其中看见了自己。

“社长……抱歉,是我们没能照顾好江少爷……”三兄弟齐齐九十度鞠躬,满脸悔恨,像是下一秒就要切腹谢罪。

王行没费什么功夫就想明白其中的曲折了,他将手中为江淮擦汗的毛巾递给了席谨河,和岛民们出外趁着平静看一看自己房屋的损毁情况,不久后还会有风来,他们要争分夺秒。

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席谨河才终于沉着脸开口,对三兄弟说你们应当要记住自己到底错在哪。

“我让你们三个人来,不是为了时时刻刻向我报告他的情况。在我们两个之中,你们没有分清楚谁更重要,有我的失误。”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席谨河面无表情的背后,谁也不知道他会下达什么样的处罚命令来。但席谨河只是扣了他们的工资,却没有再说别的,像是真的也在反省自己的失误。

“在我和江淮之间,永远是他最重要。这一点,你们要铭记。”

他没有揭穿三兄弟的身份,江淮醒来后对他的态度似一个薛定谔的猫的问题。席谨河看着江淮,附身在他紧蹙的眉间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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