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了，怎么站在这里，不回景仪殿去？”有人突然从后面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空气里染上了几丝西北烈酒独有的醇香，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风语已经退到了身后不远处，她的身子在夜风里吹的有些僵了，身后男子灼热的体温隔着轻薄的纱裙传来，她才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冷得厉害。

“冷了吧。”公孙然看她并不答话，感受到怀中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冰凉的温度，只是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拥的更紧了。她身上似乎总有夏日里石榴花盛开的气息，那样红艳如烈火一般灿烂盛开的花朵，就像她自身一般，娇艳夺目的让人看过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她依然不说话，许是真的冷着了，只是顺从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微热的气息从耳边传来，她突然记起这是自己当初望着这一池还未消融的冰雪念出的句子，没想到如今再来，看到的竟真是一池残荷，秋风萧瑟。“柳儿，从那之后，你是没再来过了吧，夏日里的荷花开的那样好，我以为你定会来看看的，没想到你真的是到了只余这一池残荷的时候才肯来。”他许是宴席上喝了酒的缘故，不禁意间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只是语气却是那样的苍凉，自从她嫁给他之后，他小心翼翼，百般呵护，可是怀里这个他当稀世珍宝一样的女子却始终连笑容都是吝啬的。

她亦不是不吃惊的，她在无意间随口说的一句话自己都快要忘记，身后的男子却是记得那样清清楚楚；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的荷塘，他却是专门找人精心修葺，盼着她某日想起能来看看。

她终于是抬起手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关节明显膨出的手指因为常年握笔练剑已经磨出了茧子，西北的风沙也磨砺的皮肤带着略微的粗糙感，不似四哥哥的手，柔软温润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修长匀称的手指抚过她头发的时候总是如流水般轻柔。

“累了吧？咱们回去好吗？”她握着他的手指冰冷，怀里的人也始终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丝毫暖意，九月里夜半的风已经格外凉了，她只穿着轻薄的纱裙，被夜风吹的不住飘舞，惹得公孙然分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