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楚骏之的真实想法,但他公司的许多事儿不再对我设防。
他每天下班回来,总会把我叫到书房帮他整理文件,收发电子邮件。
周六一大早,他亲自开车载我去黎城。
按照司棋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我在一家写字楼找到了她。
我和司琪见面,连句问候的话都没说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楚骏之说要去看望个老朋友,等我们聊完天,他就来接我。
司琪向主管请了假,牵着我的手直奔写字楼下的咖啡馆。
我俩一落座,不约而同朝服务生喊出“卡布奇诺”四个字。
我们相视一笑。
我和她都对卡布奇诺情有独钟,从我们相识以来,早就数不清一起在学校咖啡馆喝了多少杯卡布奇诺了。
我慢慢搅拌手中的咖啡,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感伤。
司琪还跟刚入学时一样洒脱,阳光,说话妙语连珠。
听着她与男友的爱情,我深深体会到,那种真挚朴实的校园爱情带给了她幸福和满足。
她的感情干净存粹,不参杂金钱物欲,是终我一生都不能奢望的圆满。
司琪安慰我,既然有了丈夫,就好好过下去,别活在陆斯羽的阴影里。
我敷衍地点头。
有些事,让她知道,只会让她替我担心。
我俩絮絮叨叨,聊着聊着楚骏之的电话就打进来。
“聊得怎么样了,我正准备过去接你,给我发个位置。”
我说了声“好”,把自己的位置发过去。
“都说大叔与萝莉的爱情最浪漫,瞧瞧你那英俊多金的老公被你吃得死死的!瑾瑜,这年头优质男人不少,但真正能给女人婚姻保障的优质男人跟大熊猫一样稀缺。不是我揭你伤疤,你跟陆斯羽那么久,他不也娶了别人!”
我回她一个苦涩的笑容。
“所以说哈,要珍惜你现在的枕边人,别再在过去的回忆里纠结了。”
这次跟司琪一别,我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现在的我,似乎该为陆斯羽做点什么了。
我在楚骏之书房找到了梅山家园那块地的初始合同,事实与季澜依说的分毫不差。
楚骏之在拿地的过程中套用了一个空壳上市公司,又几经辗转把它纳入楚氏集团。说白了,就是他用远远低于市场价格的钱拿到了一块肥到流油的地皮。
我把厚厚一叠原始单据整理好,藏到一件我不常穿的羽绒服夹层衣袋中。
做完这些,我心跳如鼓。
这两天正值学校放假,我不能出门,手机又处于楚骏之的监视下,我根本无法通知季澜依。
楚骏之每天按时上下班,我试探着问了几次证监会调查楚氏的情况,他每次都回答的云淡风轻。
是夜,下了雨。
卧室的窗子没关严实,深秋的寒气涌入,我打了个喷嚏。
身旁的楚骏之为我裹紧被子,问我,“这一夜你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是不是有心事?”
“只是失眠,或许是我下午喝了太多咖啡。”我信口说个理由。
“我早说过现在备孕不许喝那种东西,你就是不听。”他的大手来到我小腹,缓缓摩挲,“现在怀没怀上呢?”
我嗤笑一声,“自从上次小产,我月事就不正常,怎么会怀上!你如果求子心切,可以找个代孕妈妈实现你做爸爸的愿望。”
他身体一僵,掀开被子下床。
“苏瑾瑜,你就不能给我说点好听的?”
“楚骏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生不出孩子······”
“没有那种可能!”他狠狠打断我,“今年生不出,就明年,后年,总有生出的那一天。”
我哑然失笑。
一阵难捱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瑾瑜,最近有人要翻梅山家园那块地皮的陈年旧案,你说,我是不是该把那些东西毁掉?”
我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不要为这种小事分心了,我明天就替你把那些原始单据烧毁。”
他笑着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型令的我喘不过气。
“瑾瑜,你能替我分忧,我确实该高兴,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你说为什么呀?”
他话中有话,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
那份单据还在我手中,我必须尽快交给季澜依。
“你放心,我会替你处理好的。”
他抬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许久,他才吐出几个字,“瑾瑜,我相信你。”
天微亮,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公司。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对锦里的佣人说,我有本很重要的书落在学校,今天必须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