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越站在墙角，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抬起眼睛看向苏晓晓。

“颜越”苏晓晓的轮椅停在了离颜越不到两米的地方，苏晓晓轻声呼喊了一句颜越的名字，可是一张开嘴，却发现已经泣不成声。声音出了口，苏晓晓才发现不论怎么样竭力去控制，都不可避免地带着脆弱不稳的气息，仿佛一碰便会碎成细微的哽咽。

苏晓晓看起来是那样的伤心，可又满脸写着隐忍和倔强，明明水雾已经弥漫了整双瞳眸。苏晓晓的眼里饱含着泪水，就连乌黑浓密的睫毛都仿佛沾染上了无边无尽的水汽，沉重而又莫名悲伤。苏晓晓就那样望着他，站在老旧的居民楼前，风景萧索。然而那一切都似乎变成了苍白的背景，在那一刻就只有苏晓晓，那样慌乱无助地望着他。

颜越把香烟扔在了墙角，两步跨到了苏晓晓面前，蹲了下去，伸出手，将苏晓晓脸颊边的一绺发丝拂到边上去。

“乖，我们回家。”颜越沉静的声音淡淡的说。

颜越的车子行驶在市中心，苏晓晓单薄纤细的身体就那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神色苍白而又疲倦。那些仿佛遥远其实又不算太远的回忆再次如同藤蔓一般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渐渐扼得她不能呼吸。

透过车窗苏晓晓看到的不过是一辆接一辆穿行而过的汽车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透过眼眶无止尽的水光之中带着隐约的漫漫尘嚣。其实旁边还有各色的行人带着不同的生动表情，但就在那个瞬间，仿佛一切都是空的，没有声音，也没有色彩。

苏晓晓将头倚在车窗上，很快还是感觉到眼角沁出的湿意，越涌越多，却似乎没有力气抬手去擦，于是苏晓晓闭上眼，她并不想阻止自己痛痛快快地流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脸颊边突然覆上低凉的触感。苏晓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仍旧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长长的睫毛在极轻地颤抖。

“不要哭了，再哭的话，眼睛就肿肿的不美了。”颜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仍旧带着一点深沉，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却显得格外低缓温柔。

也曾有女人在颜越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仿佛有点无奈，又仿佛不知所措。他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几秒，终于还是不轻不重地划过苏晓晓脸颊上沾有泪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