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陈凡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背后又被戳人了一下。

一个细若蚊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凡，先等一下，我有个题目想请教你一下。”

等其他学生都走了，陈凡站起来一屁股坐在课桌上：“芸芸同学，你想问什么？”

陈芸芸神经兮兮的朝外面瞄了一下，确信同学们都走了，才走到陈凡旁边，也是轻轻坐在桌子上，与陈凡挨着坐。

“陈凡，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偷偷看了一眼并排坐着的陈凡，鼓足勇气问道。

“啊？”陈凡没想到她居然会那么大胆，直接问他这个问题。

说实话，陈凡确实挺喜欢芸芸的，但是只是好感，陈凡平时没事逗逗她，也算是消磨一下时间，并没有想要怎样。

他调下桌子，盯着陈芸芸。陈芸芸却不敢与他对视，咬着下嘴唇，看着自己轻轻晃动着双腿膝盖。

“看这情景，这小姑娘八成真喜欢自己了。”陈凡心道。

青春期的女孩子，自尊心特别强。如果让她伤心了，或许她的人生轨迹就变了。陈凡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说明白。

“你说呢？你每天都用笔戳我，还用脚踢我屁股！简直就是母老虎，说我讨厌你，是不是会拿刀子杀了我？”陈凡苦着脸说道。

“哼！竟然骂我是母老虎！”陈芸芸立即变脸了，马上从桌子上跳下来，追着他要揪他耳朵。

陈凡哪能让她抓到，一把抓着书包就跑了。

又过了一个月，父亲回来了，这次他很沉默。

“现在生意越来越少了。成品衣服越来越多，大家都觉得成品衣服款式好看，我做的老款衣服只有那些老人家穿。现在赚的钱，除去房租没剩下几个了。”父亲和母亲在卧室里聊天。

“那我们也做成品衣服来卖行不行？”母亲问道。

“现在那些成品衣服款式太新颖了，我也要学好久才做的了，但是人家这个月是卖这个款式，下个月又出了新款，我哪里学的过来。自己设计有没有那个水平。”父亲有些沮丧地说道。

……

“看来，时代的变革太快了。哪怕是我早已知晓未来发展方向，也阻止不了父亲的职业轨迹。”陈凡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谈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在变革时代，一切可有可能，哪怕你今天躺着赚钱的行业，说不定明天就失业了，而且打败你的人，有可能是来自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行业。

父亲在家没待一天就去了。两天后，他又回来了。不过他把他所有的吃饭家伙，一台缝纫机、缴边机和一些熨斗、皮尺、粉笔之类的缝纫工具运回了家。

陈凡知道，父亲已经彻底放弃了裁缝这个职业。

前世陈凡他们家，就是从现在开始陷入困境的。

不过陈凡已经将自己上学的费用全部免掉，已经比前世好了许多。

在老家这个地方，土地贫瘠，交通不便。一条像样的公路也是在十七八年之后才修起来的，经济发展不起来。

即便是二十多年后，老家也没什么大变化，无非是出去打工的人回来盖了几栋新房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