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裴清牧带着红桑、秋水去到了方玖玥准备的宅子。秋水在找马车将客栈中的行李搬运过来，裴清牧让红桑去收拾屋子，好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看。

院子不很大，是标准的二进四合院设计。进得大门穿过垂花门，抄手游廊、厢房、庭院、正房、耳房、后罩房次第展开。

庭院倒还和六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显得空荡了些。眼见之处剩下了的尽是些搬不走的、不值钱的，比如假山和枯涸的小池、裴江远为裴清牧做的木秋千、裴清牧小时候剪的红窗花。

鲜红依旧的窗花在风中冷冷作响。

裴江远书房的情况也差不多。大到紫檀架子的大理石屏风、大紫檀楠木金丝案、黄梨木雕花椅，小到案上的汝窑美人觚、名人大家的字画是一件也没留下，只裴清牧儿时练字的手稿实在没人稀罕，散落在地，满是陈年的脚印。裴清牧弯腰捡起一张，上面写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临的是名家字帖，墨也是好墨，这么多年不见褪色，只是这样看着灰头土脸的，却更加刺眼了些。

裴清牧站在书房门口向外望去，夕阳西斜，院子被镀上一层发红泛黄的光。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舞文弄墨倒并非一点好处也没有。

秋水安排好了便四处寻找裴清牧，生怕她又触景生情暗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