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第三支，三支药打方木进手腕，老人憋着的气长长喘出去，胡乱把工具扔回箱子，把冰冷的天儿豆大的汗珠子挂满脸，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您好，警察同志，西直门地下通道中段有一年轻人昏迷，请您来看一下，谢谢。”老人准确的重复了一遍，确定警察说马上到，才放心的把银色箱子裹在大衣里，小腿倒腾的快，顺着楼梯出了地下通道，也不管周围路人眼光，走进路边洗手间。

路上行人都不多，卫生间更是空荡荡，军绿色大衣直接脱进红色塑料垃圾桶，黑色的西装套装、紫色条纹的领带，锃亮的皮鞋，唯一不搭调的是一头糟乱的头发和满脸煤泥一样的黑灰，顾不得清洗，拎着银色箱子开门进了卫生间，打开箱子注射器、针头、药瓶一股脑倒进纸篓里方才长出口气，彻底放下心。

顺着门缝没见人进来，闪身出了公共卫生间，拿出一张电话卡装进崭新的电话。

“喂，老顾，来南关西路金融大厦接我。”没等对面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

拧开水龙头，不管自来水冰凉入骨，大把的往脸上扬，擦的黑灰没两把冲洗干净，脑袋插到水龙头下猛冲，冲的后面脑仁疼，浑身打了个冷战，赶紧把水龙头拧关，用手大力的把头上的凉水抹干，拿下围巾把头发尽力擦干，大步出了公用卫生间。

梁生仰头看看天，黑压压的雾霾天似乎也跟着好心情舒展眉头，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没等上十分钟，一辆奔驰迈巴赫停在面前，司机赶紧下来开车门，服侍梁老上车，坐在驾驶位仍未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嘴里的话都有点发虚。

“梁老，我们去哪儿？”

“回翠柏园。”

“梁老，真的回去？”

“回去，他们不是想要见我吗？”

“可是，您之前这几个月……”

听着司机说，梁生心里冷笑，却也同情跟了三十几年的老兄弟。

“老顾，放心开车，我确定回去，没人会为难你，也没人会为难你的小儿子。”

老顾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提半天气，才问出口。

“梁老，他们抓了我儿子，我才……”

“不用解释，三十多年我信得过你，这些时间也为难你了，怪就怪我生了这几个畜生，不然梁萧也不会死。哼，不过是些老手段，开车吧，我这身老骨头还应付的来。”

“梁老，我，对不起……”老顾老泪顺着半厚眼袋往下流。

梁生老年斑的手掌拍拍司机老顾的肩膀。“老顾，他们需要我，不会有人伤我，回翠柏园，我也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放心要是有人伤你顾家任何人，我会把他碎尸万段。”

“梁老，梁家现在上上下下都以二少爷、三少爷马首是瞻，您回去了恐怕会被软禁，这回您就走吧，我就当没见着您，今后您自求多福。”老顾想起上小学的儿子，整颗心都颤抖，咬咬牙希望梁老爷毅然决然的走，尽忠如此，就随儿子一起去了。

梁老完成多年的夙愿，心情大好，再如何也不能让身边的任何人遭受危险了，

“老顾，翠柏园，放心吧，相信我老头子一次，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