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问，反应了一秒，才答，“黑玫瑰。”说完笑了，“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会送黑玫瑰了呢。这可不是追姑娘的好手段。”
寻歌直截了当地说，“谢谢。这花我不拿了，你帮我扔了吧。”
那人不答应，“不行。订花的人留言说一定要您亲手收到花才行。不然，您要是嫌麻烦的话，给保安打个电话，让我上楼，我上楼把花拿给你。”
寻歌不知道是谁在搞恶作剧，一直送她黑玫瑰，虽然是玫瑰，可是这黑色总是给她一种隐隐的不安。她在网上查过黑玫瑰的花语，比如什么温柔真心、独一无二、忠诚思念等，还有一个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最后这个花语让她觉得有些惊悚。
只是这到底会是谁送的呢？寻歌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想打扰保安室，最后自己下楼取了花，扫了眼依旧是写着那一串字符的纸条，转手就把花束扔进了垃圾桶。
这串字符她查了很多地方，这并不是某个小语种，这似乎更像是一些符号所组成的某个意思，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些符号的组合规律是什么，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再上电梯的时候，边上有几个姑娘在聊天。
“喂，我听说啊，今天上头条的那位，昨天半夜回去出车祸了。”
“你说的不会是今天头条的那个荣丰的社长吧？”
“我一个在医院实习的同学告诉我的。消息假不了。听人说，病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安呢！”
“天呐，这是怎么个车祸法啊，怎么感觉上去伤得很厉害的样子。”
电梯门开了，是寻歌这一层的。可是寻歌却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电梯快要合上了，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到了，忙冲出了电梯。
一整天，寻歌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工作状态，一直到下班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该下班了。
……
医院。
陆之南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太阳光很热烈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吴奈在他病床边上玩手机，病房里还有个人影在晃动。似乎是在收拾一些日常用品。
陆之南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是宋娟。
吴奈这回也发现他醒了，惊喜地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睛，不知是笑还是在吴奈，“这次倒是没瞎。”
吴奈难得听他说沮丧的话，“……”
宋娟见到陆之南醒了，本就红着的眼眶直接掉下了眼泪。
泪落无声。
陆之南奇怪，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社长出了车祸，所以求金室长让他带我来见见你。”说完，她有些诚惶诚恐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照顾你。你给了我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无论如何也该报答你的。”
其实是关心他的身体占据了大部分原因，但是宋娟还是找借口只是为了报恩。
她喜欢他这件事，她和他相差得太多以至于连喜欢他这句话她也难以启齿，连关心都要找好借口。
她绷着肩膀，等到陆之南的发落，赶她出去，或者，真的把她留下来。
陆之南看了眼一脸有情况的吴奈，复又看着宋娟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模样，只觉得那样子和从前的寻歌很是相像，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在驱使，他轻轻说，“谢谢。”
宋娟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把自己赶出去，激动与兴奋让她看向他的目光明亮了几分，“那你饿了吗？我帮你去把金室长带过来的饭菜热一热，你多少吃一点。”
陆之南眨了眨眼，“嗯。”
等宋娟跑远，吴奈轻声说，“很像。”
陆之南明知故问，“像什么？”
“从前的寻歌。”
被戳穿了那一点龌龊的心思，陆之南沉默，“……”
“你受伤的事，她还不知道？”
“……”
“所以，连你是因为她，才着了那黑帮老子的招，差点没了一根胳膊，她都一概不知？”
“……”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你喜欢上她？”
“不清楚。”
他的确不清楚。很多东西和水滴石穿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一天两天可能感觉不出来，日子一长，忽然起了什么风云，可能才会意识到变化。
“南哥，我说句实话，你可能也不一定真是喜欢上她了。就像现在宋娟甘愿来照顾你一样，万一哪天她要是也看不上你也走了你也会这样‘喜欢’上宋娟的。这种喜欢可不是爱情。”
陆之南望着雪白的墙壁，并不说话。
吴奈急了，“你还不懂。我就是想说，你他妈现在不是在喜欢寻歌，你就是因为她糟蹋了你的自尊心所以给自己找罪受呢！”
陆之南瞥了他一眼，沉默地像是看着一个白痴。
吴奈，“……”
金室长推门而入，这回总算碰到社长醒着的了，他进门道，“社长，今天早上出了新闻。说您和秦久在酒店过夜。何玫现在想见您，她说陆向通和秦久悔婚都是因为您临门一脚。”
陆之南浏览了金室长递过来的新闻报道，大概明白了昨天秦久演的这一出的用意。他淡淡说，“伤势严重，不见。”
金室长领命，马上又出去了。
吴奈不知其中经过，感慨，“你啊，桃花可真旺。”
陆之南，“……”
－
下午五点。咖啡店。
寻歌诧异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一头微微的黑卷发，白皙到反光的皮肤，唇色鲜红，很吸睛的男人。
刚下班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只说了一句他是陆之南的朋友，然后就报了个地址让寻歌过来。
寻歌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自从今天在电梯里听了那几个女人的谈话之后脑子就开始犯浑，以至于都不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就匆匆赶去赴约了。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他却认识她。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朝她招了招手。
“喝点什么？”
寻歌探究地看了一眼他，漫不经心地说，“和你一样。”
他点了单，然后迎着寻歌好奇的目光，自我介绍，“我叫吴奈。”
无奈？寻歌眼睛微微瞪大。
“口天吴。”
寻歌点点头，复问，“那你找我来是……”
“之南出车祸了。”
今天一天的浑浑噩噩好像都找到了所由，寻歌的五官僵住，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连带着声音也不安起来，“严重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变这样？他……应该没有再失明吧？”
吴奈看着她一脸焦虑的样子，心里替陆之南扳回一城，这女人倒是没他想的这么寡情，“这么好奇，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寻歌眼神黯了黯。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
“你昨天是不是刚接了个黑帮女人的离婚案？”
寻歌心里一沉，点点头。
“陆之南为了你，断了那黑帮男人专门为了洗钱开的房地产公司的后路，被整的很惨，所以当晚就直接拉人开了辆卡车去撞南哥。”
寻歌听着有些吃惊，睁着明亮的瞳呆呆地看着吴奈，最终脸上慢慢浮起一抹自责，“现在呢，现在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