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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免费阅读

徐衍之。但他应该是与我毫无jiāo集的。

而曼子蜜月旅行还没回来,我只得先打电话给巧姐。但是她的手机关机。

今晚是怎样也回不去了,现在打电话回家母亲只会急疯。我只能露宿街头等明天一早再给家里打电话。我的天,单伊也会有露宿街头的时候。

我背上旅行包重新走回火车站,那里的地下通道还可以露宿一宿。

凄凄惨惨戚戚。

我在地下通道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但这样饥寒jiāo迫怎么可能睡得着。

翻出手机来,发现几条短信,祝我生日快乐,母亲发短信来叮嘱我吃一碗寿面。其中还有一条竟是徐衍之发来的。只四个字:生日快乐。

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天啊,没错今天是我生日。单伊小姐在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晚上露宿街头。真是从未有过的传奇。

生日快乐。徐衍之的这四个字令我微微一暖。我给他回信:谢谢你。也谢谢你记得我生日。

谁知他又打来电话,“单伊,生日快乐。”

“谢谢。”

“江滩新开一家生日吧,不过大概你不会去这样的地方。但它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他们的酒和咖啡很好。”

我不禁苦笑。此时我连一口白水都喝不到,哪里还有美酒咖啡。“寿星今天无家可归,恐怕要在Y城的街头过乞fù生活。”

“你在Y城?”

“出差来这边。”

“你遇到事情了?”他关切地问。

“很讽刺。不过我能应付。”我并不愿向他求助。

“什么叫无家可归?”

“送了点钱给小偷拿回去买yào吃。”我不忘咒骂小偷。

“那你现在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已经断线。再拨打号码,只听得温柔的女声告诉我手机已经欠费。

单伊大概上辈子作恶太多,所以现在祸不单行。

我吐出一口气来。刚才的阿Q精神此时彻底没了。我蜷缩在地下通道的一角,心里悲凉,但并不害怕,只觉得不可置信。呵,单伊也会有今天。

我想起那晚徐衍之披在我身上的风衣的温度。

“小姐,什么价?”不多时,身后忽然冒出一个男声。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瘦长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卷,打量我。

“小姐,一晚上多少钱?”他重复问。

我这才明白,他把我当成夜里的站街女。真是荒唐。他该知道站街女无论春夏秋冬都会使衣服的领子里露出半片胸脯来,而我现在穿了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你看我像是做流莺生意的吗?!”我愤愤然对他吼。

他似乎被震住,又打量了我几眼,才扔下烟头走人。我轻轻吁气,如果他要对我不轨,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如今单伊已经落魄到被人当作街头等待男人光顾的流莺,何其悲惨。所以说女人只要想在这世上活,便可以活。必要时候,尊严和贞洁也是可以拿来变卖的。是以我从未轻视过xìng工作者。她们自有苦衷。

在地下通道熬过大半夜,我的四肢发酸发疼,双脚冰冷得没有知觉。饥饿来来去去好几轮,叫人困乏无力。迷迷糊糊中,似乎还闻见番茄牛腩与宫bào鸡丁的香味。清醒过来,才觉得无限辛酸。

第六章 暖与罪的缝隙(二)

天光已经渐进黎明。我打算离开这里再想办法。支起身子,手脚都已经发麻。我只好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

刚站起来,有两道车灯的光柱向我这边照过来,将我的影子向前拉长。

“单伊?!是你吗?”

居然是他。

我心里一震,仿佛有一簇突来的火苗,火星溅起来落在心脏上面。清澈而温暖。

徐衍之从车子里出来,快步跑到我跟前,紧紧握住我的肩膀,一脸焦灼地看着我,然后舒了一口气。他的风衣带着他惯有的气息和质感,那样的米白色令人感到安全。

我凝视他,这个第二次救我于水火的男人。轮廓分明的脸,眼圈微微发红发青。我在他眼里看到男xìng的关怀和疼痛。这是头一次。任何男人都不曾给我这样的眼神。我忽然想掉泪。

“太好了……”他凝视我,重重喘气。

“徐衍之……”我仍发怔,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恍悟似的放开我的肩膀,好像刚才的动作是一个禁忌。“不好意思。”

我才发现他声音沙哑。

“谢谢你。”我忍住哽咽。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嘴角有微微的温润的笑容。他的眼中有明亮宛转的形状在流动,温暖我。

我看到他眼神和笑容中的释然和苦涩,而他亦看到我的感激与动容。这一刻,我知道他深深地看见我,我深深地看见他。但同时我明白有一种张力横亘在我们之间,令我们无法更深地相看。

我们就在凌晨的地下通道里面对面静静地站着,相隔二十公分。好些次我们相遇、jiāo谈,我正是与他相隔二十公分。这咫尺天涯的距离。

良久,他轻声说,“我们走吧。”

我感到一股冲上头顶的气流松散下来。

他欠起嘴角,向我伸出手。

他宽大的手掌仿佛一道扶栏,让游走在半空里的人产生强烈的想抓住的yù望。一瞬间,那只手停在我们之间的二十公分距离里面,仿佛已经贴近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一时无措。我害怕我一旦握住他的手,便再也放不开。

他的手却又立即缩回去。

我轻轻吸气。如果他的手就那样停住,哪怕那个姿势多停留一秒,我们便会彼此深陷。

“我们走吧。”他默默转身。

我听到他声音在轻微地颤。他转身的一瞬,借着微亮的路灯我看到他眼中的一抹晶莹透明。

“我们走吧。”我重复他的话,如同重复一个承诺。

我跟在他身后朝他的车子走去。他的高大的背影将我铺盖,淹没。然后我们离开了地下通道。

他将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我被一种温暖包裹。

车里没有音乐,我们也没有谈话,气氛静如一片深雾。空气变作水,将人轻轻浮起。

我从侧门的车窗里看他的脸的影像。他的脸不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已经有岁月沧桑的质感,坚实而温厚,带着二十岁男子所没有的成熟xìng感。是的,他的脸孔比一般男人xìng感,嘴角,眼角,鼻梁,声音,表情,也包括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头靠在车窗上,闭了眼睛,感到一丝罪恶。我从没有端详一个男人像现在这么久。而我是没有资格像这样端详他的,这个屡次搭救我的男人。他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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