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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免费阅读

至少要整理一番再去开会。你现在浑身不修边幅。”

我下意识的回头,居然看见何白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他已经收起电话朝我走过来。一身棕灰色风衣,仿佛意大利老电影中的人物。

似乎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找到我。

“可见我有多失败,你总是对我躲躲藏藏。”他说。

“何必对你躲躲藏藏?早知道你神通广大。”我干笑。

“头发和衣服都太随意了。”他一边打量我,一边说,“你现在面色灰白,头发又不做护理,衣服总是灰白,女士不修边幅可不是好习惯。”

他从来不忘记挖苦我。

我瞪眼看着他,“本人芳龄二十七,并非女士。”

“是是,年轻小姐,当然不该称呼为女士。”他油腔滑调,“怎么说呢,一个男人形容他所喜欢的女人,实在是麻烦。但是你无论那一种妆扮,即便邋遢,也能立刻让人喜欢,与一个邋遢的女孩子站在一起,我显然已经像个大叔了。”他说的眉飞色舞。

我有点啼笑皆非,“如果没事,我该回家赶稿了。”

“多次拒绝别人的邀请,似乎不大礼貌。”他笑。

“只怕你的邀请我受不起。”我说的是由衷的话。

“你该记得你欠我人情。”

我耸耸肩。是,我欠他的人情,大人情。

“只用一个小时。我想你一个小时还是有的。”他很执着。

我叹了一口气,“何白……”

他打断我,“晚饭总是要吃的。”

我无奈,只好上了他的车。

他载我到达仿欧式大街的一座餐厅。走进去,竟然是中世纪欧洲宫廷的缩小版,十分贵气典雅。不用想,这里是一掷千金的地方。大厅里有乐队奏着春之声,侍者款款穿行其中。食客们个个精致妆扮雍容华贵,从头到脚的金丝外套闪闪发亮。唯独只有我穿了一身灰旧的大衣,杂乱头发,皮靴上还带着污痕,一脸的清汤挂面。实在是有碍观瞻。

何白很数年地令我去二楼的一个位置。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我们刚刚坐定,应即有侍者过来将桌上的玫瑰换了一支新鲜的。

“刚刚换走的那支玫瑰够我吃好几餐的。”我叹,“在这种地方一边听海顿,看良辰美景,一边葡萄美酒夜光杯,简直潇洒得不像话。”

他笑起来,“你以前的文章里面,常常写才子佳人,意大利餐厅,克鲁格香槟,那才叫潇洒得一塌糊涂。”

“你该知道有四个字叫‘好景不长’。一个不小心,这句咒语对谁都灵。”好比我单伊,曾经有过不少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时光,但是好景不长,现在拼足了劲只能挣几斗米。

他扬扬眉头,“单伊不应该是这样愤世嫉俗的人。你骨子里绝对比人家还要浪漫。”

“所谓浪漫需要金钱来堆砌。”我已无福消受。

这是又有侍者送来两杯水。大概他并未见过这样的一对精致绅士和邋遢女子,所以多看了我两眼。继而又对何白微微鞠躬,然后离开。

我对何白说:“跟一个邋遢的女人到这种地方吃饭,你也不怕人家过来往我身上披一件貂皮大衣。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笑,“这里又不是英国。”

“但门口也立了牌子‘衣冠不整者请勿入内’。”

“你虽然是寒酸了一些,但他们也要看男伴的面子。”

“你干脆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他又笑起来,“你骂人也总是有趣。”

我牵牵唇角,不再说话。最近台里打算要裁人,所以总有岌岌可危的压力感,对人对事都容易变得激愤。我低下头,自顾自去喝水。

何白把菜谱递过来给我点餐。我接过来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家餐厅叫做“爱伊”,刚刚进门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我一时顿住。

他总是来这一套,叫人尴尬。

他又说,“他们昨天才开张,问我餐厅取什么名字,我说就叫‘爱伊’。”

原来他是餐厅的股东,活着甚至是老板,怪道刚才的服务生对他那么毕恭毕敬。这个何白,我早该知道他来头不小。

一抬头,对上他认真凝视的目光。我心里不打自在,把菜谱递回给他。“只怕这不像一家餐厅的名字。”

“但意义深远,不是吗?”他声音温柔得奇怪。

我的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酸,我脚底开始生毡。

他接下去说,“况且你总算没有拒绝我,可见我在你心里并不讨厌。”

这位卡萨诺瓦,我莫名词穷。世界之大,彼此尊重,不宜疏远任何人,但是,要成为知己或是爱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单伊并不值得一个卡萨诺瓦这样情深意长的对待。

他点完餐,又说:“换作是别人,不愿和我来往,我早就掉头就走人了。但是难得遇到一个像你这样有趣的女人。”

我有些无奈,他的英美式热情作风恐怕只有少女消受得起。我已经是黄熟梅子,早已不幻想这种奢华浪漫。我笑笑,“何白,你这样去应付十七八岁的少女,必定一秒钟就奏效。现在的女孩子希望实际舒适地享受生活。男友如果有收入丰富的事业,相貌英俊,手段健硕,言语风趣,那么,吃一顿饭的效果,一定特别地与众不同。”

他抬抬眉,“说的也是,现在什么年代了,已经不是一盒巧克力就可以打动芳心的时代。”

“所以你这样大费周章,来追求一个邋遢寒酸的女人?”这样的隆重显然不适合我。

“但显然你已经有些感动。”

我心里微颤。我会感动,是因为我会记得任何人对我的好。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施惠给你?所有有一点就受一点,记一点。只是何白,我将无以为报,也受不起。

“你这招大概在别人身上屡试不爽。”我说。

“别人?我跟别人只去酒吧或者酒店,且没有礼物相送。”他倒坦白。

我唏嘘。不过也无怪,但凡唐璜必定私生活绚烂入霓虹,否则就不够潇洒。只是我自己的爱情观一向保守,曼子曾经掷揄我没有和于建峰上过床,已经快成老处女。不错,我已经是落后了好几个年代的老人了。然后又有什么关系?无爱之人,早已不在乎是不是有男人的臂膀相伴左右。

这时电话在手袋中响起来。我打开来一看,心里顿时一抖。

是徐衍之的电话。

我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联系,我以为我们早已成了彼此的过客,再不相干。

我深深吸气,按下接听。

“单伊。”他的声音温润,叫人心底莫名发酸。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还以为再也不听不到这个声音,此刻仿佛是在梦中,我一时无话。

“最近好吗?”他问。

“一切都好。”我说,“你呢?”

他在那头笑了笑,“一切都好。”

接着是半分钟的沉默,我们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眼眶已经发热。

“下雪了。”他说。

“巴黎也在下雪?”

“不,我在约克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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