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另一番天地,顷刻间风云变色,四周寂静,雾气缭绕看不清前路。
“大家注意些,此刻我们已是身入阵中,要跟紧,千万不要走散。”
靳夜阑扶在清池腿弯处的手微微收紧,扬声对身旁几人嘱咐。
大家相互看了看,秦暖君惊呼道:“姐,青鸢姐和惊鸿哥没跟上来。”
“无事,表兄他也精通五行术,有他在青鸢身边不会有事的。”清池微微轻笑,让秦暖君宽心。
只是说话间,清池的笑意还未散去,方才还能瞧清人影的林子里忽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哥,天怎么黑了?”
其余几人还算镇静,丰琳琅却是惊呼出声。
“景知,怎么办?”清池心下一惊,双手抓紧靳夜阑的肩。
靳夜阑凝神闭眼听风声辨别方位,黑暗中睁开眼,轻轻将清池放下。
“别怕,我有法子破阵。”他轻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清池轻声应了句便没再打扰他。
“阿鸾将头上的发钗借我一用。”
将发钗取下递到他手中,清池脚下刚踏出一步,心口忽然一痛,鲜血自嘴角溢出,她快速用手拭去,与她相牵的靳夜阑察觉到异样,手中的发钗飞出,准确无误落在阵眼处,眼前恢复明亮。
“阿鸾……”靳夜阑将软下的清池扶住,一脸急色。
清池无力笑了笑,撑着他的手站起身。
“无事,方才脚滑了一下。”
眼前恢复亮光,几人惊喜,立刻向他们靠拢。
“姐夫,你可真厉害。”秦暖君松开涅生的胳膊,大喜过望奔向前去。
靳夜阑无暇顾及他,将清池抱起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从怀中拿出yào瓶,倒出一粒yào丸给她服下。
“清池你怎么样?”丰琳琅大惊,拖着丰宇轩也来到清池面前蹲下。
秦暖君愣了愣,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紧紧握住清池的手,“姐,你是不是又痛了?”
见其他几人也是满脸急色,清池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别着急。”
众人俱是沉默看着她。
丰宇轩侧头便瞧见脚边草叶上的血迹,又将复杂的目光投注到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
歇息片刻,几人继续前行,无人察觉之时,丰宇轩倾身将落在树脚的发钗拾起收入怀中,丰琳琅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兄长慢了许多。
“哥,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儿跟上。”她又折回身去拖着他前行。
默然前行,每人都是集中精神四处观望,然而接下来的路却是异常通畅,没有任何异样,靳夜阑继续将清池背着前行。
“景知,你看前面那三棵树是否有些奇怪,为何只有树干没有枝叶却依旧是活的。”清池指着前方隐在茂密大树旁不显眼的位置的三棵秃树。
靳夜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凤眸微眯,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很是熟悉却又记不起。
“是有问题,看来是一个精通阵法的高人再此设下结界,我们很快便能找到要找的东西。”靳夜阑将她轻放落地,安顿她坐好后,才朝着那三棵秃树走去。
除了西歌留下照顾清池外,其余的人都跟了上去。
“主子,您还是一直瞒着先生那瓶yào已经失效的事,如今雪域灵芝已经用完,又无少主在旁,您坚持不了多久的。”西歌一脸悲戚,单膝跪在一旁。
清池微微叹气,将西歌扶起让她坐下。
“没事,我还能坚持,表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带着青鸢赶到,你别担心。”
西歌稍稍安心,盯着地面发愣片刻,随即又面露犹豫,yù言又止,清池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她想了想终于开口。
“主子,星月昨日还问我您为何会对她疏远了,其实我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她可是做了什么事惹您生气了?”
清池淡笑摇头:“我并未生她的气,不过是觉着有些事不愿让她掺和而已,她xìng子急躁执拗,对师命无条件服从,我怕她将来夹在主仆情意与师徒情谊之间难以抉择。”
西歌大惊:“主子您要对师父他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不会坐以待毙,西歌,我对你的倚重多过星月,你所要承受的东西便要比星月多得多,这样你可还愿意一直跟着我?”清池浅笑而问,没有逼迫,只是随和地jiāo谈。
西歌肃然正色道:“西歌自跟随主子那一日起便从未有过二意,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但西歌的主子却只有您一人。”
“好。”清池欣慰点头。
“四大长老想必已经在锦山脚下守着了,青影与星月从不敢违抗师命,这也是我为何会选你与暮云跟随上山之故,凤隐阁的人马我已让青鸢安顿好不会暴露,若我们能安然下山,届时会分作两路,阿笙与丰世子原路返回,表兄与我们一起从另外的出路下山,我们不能落到四大长老手中。”清池目光悠悠看向来时的路掩藏在杂草之中,眼中狂澜涌动。
西歌第一次瞧见她这样的神情,心中也是震惊。
“主子,难道是天霞山出了状况?”
清池道:“若我猜得不错,舅舅他或许已经被我师父给控制,四大长老也是受命于他,他们此次来寻我必定是有所图谋,青鸢虽与我是孪生姐妹,但玉女的传承却是在我身上,所以他们的目标还是我,日后我若是有何不测,你若是愿意的话,便留在青鸢身边,她xìng子过于急躁,需要有人时时提点一下她,而我只信得过你。”
西歌听得心涩然,眼眶微红。
“主子,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先生他一定能找到法子救您。”
“或许吧,就算是命,我也要奋力一搏,我命由我不由天,或许这锦山便是我能扭转命运的幸运之地。”清池说完便轻笑着站起身。
西歌抬眼望去,俊秀挺拔的身影正向她们走来。
靳夜阑走近,关切问:“可还好?”
“还好,你们找到入口了么?”清池点了点头,目光又朝前张望,他身后也没有跟着其他人。
“找到了,他们在入口处等着,我们走吧。”边说着,他在她身前弯下腰。
清池扯扯他的衣袖道:“我想走着过去,总让你背来背去,让我觉着自己像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胡说什么呢。”靳夜阑面色一冷,轻声低斥。
“呵呵,好啦,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这么较真儿,板着脸专门吓唬我是不是?”清池自知失言,随即嬉笑逗他。
她知道他最怕她忽然理他而去,也最忌她说不吉利的话。
“下不为例。”靳夜阑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妥,缓了缓语气,面色有些黑沉牵着她慢慢朝前走去。
西歌暗暗咋舌跟在他们后面,心中暗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两个世间最为出众的人碰到一起,这算是相互吸引却又相生相克,总是能制住对方。
或许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形容会比较贴切,腹议了半晌,西歌瞧着自己落下的距离,赶忙加快步子跟上。
结界打开,往里便是别有洞天,一座无字石碑傲立眼前,碑前站立的几人围成一圈看着脚下的密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