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艳遇。”
漫霏笑:“陶大维舍不得花时间陪你,迟早得后悔。”
“这些事可别和大维说。”
“怕什么,吓唬吓唬他,看他以后还为了工作冷落你。”
苏荷道:“大维为了赶进度,把铺盖都搬到实验室去了,你还忍心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消遣他?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后台硬得很,以前读研的时候是我爸得意门生,要是我和他闹什么别扭,我爸准向着他。”
“那你妈呢,你妈得帮你吧?”
“我妈向着我爸。”
“嘿!”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有点忙,只得暂停一周,2010年过完元旦假再见吧,衷心祝大家新年快乐!
3
晚上,和漫霏一起倒也愉快,白天,苏荷就誉导师的论文手稿,她的导师吴教授已经年过六十了,习惯手写稿子,查资料、录电脑这些琐事自然就由学生来做了。吴教授的手稿字迹潦草,但苏荷已经很熟悉他的风格,而且做事细心,基本不会出错。吴教授也很信任她,愿意把事情jiāo给她做。
家里除了一个被称作“张姐”的管家和两个保姆,还有一个40来岁的园丁黄师傅。他兼替林沐寒开车。不过,林沐寒不常出门,所以黄师傅主要的工作仍然是在园子里侍弄他喜爱的花草。
他做事的时候,苏荷常会跑去看,顺便和他聊聊天。他住在自己家里,每天过来,人很和善。苏荷由此认识了丁香、扶桑、紫罗兰、西府海棠等好些花木,还在一边看他怎么给茉莉花剪枝,怎么用大叶女贞为桂花树做嫁接。她对自己不懂的东西一向都有兴趣了解,倒是学到不少园艺知识。
但更多的时候,在这空空dàngdàng的大房子里找不到什么乐趣。林沐寒很少走出他的书房和画室,苏荷认为自己够“宅”的了,比起他来,只能甘拜下风。
他比漫霏大四岁,中等身材,面容清秀,眼神格外深邃敏锐。但他总是抿着嘴唇,脸上的线条冰冷坚硬得象冬天的岩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苏荷内心惋惜,“如果他笑的话,一定很好看。”
他拄着拐杖可以走路,不过,还是更常见他坐轮椅。
他有两把轮椅,都是黑色的,材质精良、线条流畅。苏荷此前不知道,轮椅还可以做得如同一件艺术家具。
他的两条腿一望可知是残废的,瘦弱无力。
尽管看不到他迈开两条腿昂首阔步的确令人遗憾,但苏荷觉得,他坐在轮椅上也别有一种沉静的味道。
苏荷是家中独女,但父母都忙于事业,没时间过多地照顾她。这倒培养出她独立的个xìng,虽然如此,她内心还是很羡慕象漫霏那样有个哥哥。
慢慢地,她和林沐寒之间也似乎产生了默契。尽管他仍然惜字如金,但她能感觉得到,当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在听。她会在午餐桌上向他说起最近从网上看到的新闻,或者园子里花木的变化,又或者顺便请教点艺术方面的常识,总之,都是不相熟的人之间缺乏营养的话题,可居然不觉得乏味。
每次见到他,她都先报以友好的微笑。如果微笑能够带给彼此好心情,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后来,苏荷发现,偶尔也能在花园中遇到他了。
有天上午,她坐在花园的树荫下看《证券投资分析》,里面充斥着各种乏味难懂的数学模型和技术分析方法令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挑了这本书。试想,这么一个悠闲凉爽的上午,如果读的是一本散文小品或者精彩的小说,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可是没办法,考虑到下学期的毕业论文很可能是这个方向,她只得静下心来慢慢啃,遇到实在看不下去的地方就先跳过。
进展缓慢,看了半个多小时也只翻了2、3页。她觉得腰酸背疼,抬起头,直起身子,撑了个懒腰,忽然看见林沐寒竟然就坐在离她十几米远的草坪旁,捧着画夹正在写生。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望见他的侧面。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她向他挥手打招呼。
他侧过脸来,朝她礼貌地点头。
苏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过去看看他画的画,但从他的态度中品出一种惯有的疏离感,只好又低头去看书了。
吃午餐的时候,桌上有道菜是水煮鱼,盛鱼的汤盆摆在桌子中间,离他比较远。林沐寒腿脚不便,每次夹菜的时候,要靠左胳膊撑在桌上才能维持平衡。苏荷忍不住起身,把汤盆挪到离他近点的地方,说:“我不怎么吃鱼。”
林沐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才道:“水煮鱼还是妈妈做的好吃,她说过,水开以前不能翻动鱼,否则会有腥味。”
他说起母亲的语气平淡如常,但苏荷从他以往深冷的眼眸里见到一抹温柔的光。
林家有只很小的狗仔,叫豆豆,是漫霏的同事送的。它浑身上下象雪一样白,总爱用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依恋地瞅人,就算只是从你身边经过,也会依依不舍地扭头回望。
苏荷觉得,婴儿期的动物和人类拥有着某种相似xìng,因为它们的眼神都那么天真、干净。
这天上午,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豆豆喂牛nǎi。
小家伙不怎么老实,才喝了两口就乘她不注意,从她的膝上跳下来,跑了。
她赶紧追过去捉拿,见它正蹲在林沐寒的书房外“嗷嗷”地叫唤。
房门开了一道窄缝,她连忙喊了声“豆豆”,可惜晚来一步,它已经“倏”地钻了进去。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敲门,门却重新打开了。
林沐寒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你找豆豆?”
他的目光静如止水,却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竟有点紧张,“是这样的,……它还没喝完牛nǎi就跑了。”
他回头唤了两声“豆豆”。
小家伙哼了哼,赖在写字台底下不肯出来。
他略微迟疑,将轮椅退到一边,说:“你自己去抓吧。”
苏荷猫腰钻到写字台底下,小心地抱起它,轻柔地说:“你要多喝牛nǎi,才能快快长大。知不知道?”
林沐寒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说:“漫霏的同事家新下了一窝小狗,养不了,就全都送人了。所以豆豆才刚满月就离开了妈妈。”
“原来是这样。”苏荷用下巴轻轻蹭着它的背脊,说:“那我今后一定要多关心这个失去了妈妈的孩子。”
说话间,他们眼神jiāo汇。苏荷觉得,自己的心被他的目光装得满满的。尽管一句话都没说,却已明了。
时间恍若停在这一刻,直到他轻咳两声,把目光移开。
苏荷也有点尴尬,想走又显得yù盖弥彰,只得举目四望,假装打量这间房子。
这是一间书房,大概三十多平米,房间的陈设非常简单,风格同其他房间一样,白色的墙,拙朴的深色原木作为装饰元素,设置了大的落地窗和若干小排窗,既保证了通风采光,又使花园里的景致融入了室内。
苏荷走到一扇玻璃门前,这扇门直接通往花园的一条小路。愚园花园里的路不是园林常见的石子或石板路,全是轮椅可以走的柏油路。路的上方是原木做成的花架,生机盎然的紫藤一层层从上面垂挂下来,随着一阵清风款款摆动。
“太美了!”苏荷由衷赞道。
“你喜欢?”
苏荷点点头。
“是我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