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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免费阅读

烈烈的电影。爱情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但那种单纯的恋爱,已经泛滥成灾。蓝冰之是那种凡事都追求与众不同的人,面对可能遇上的无法刺激心灵的白开水般寡然无味的爱,她要做的,就是把它极端化、个人化、恐怖化、不可思议化,甚至,变态化。

譬如说相互折磨相互摧残的虐恋,她最近愈发沉迷其中。因为当爱情和道德lún理变成一个悖谬,就能使得爱情主体的边缘无限扩张,形成一个涵盖面极广的气场。

对“爱”这一行为本身施压,压力越大,就能爱得越深刻。当事人感觉异常痛苦,却仍然执着地坚持着,这就能显示出爱的伟大和无坚不摧。

高质量的爱情是不得善终的,不是爱情中的双方相互折磨,就是全世界都在折磨着坠入爱河的两个人。

如果是相互折磨,那就构成了虐恋。

蓝冰之觉得,她和轮椅上这个不知其姓名的男人的恋爱,就是名副其实的虐恋,始于虐待伤害和残忍的复仇,却一定会终结于完美的身心结合的爱情。

关于“虐恋”这一主题,蓝冰之想起她一直非常推崇的法国思想家福柯的一段著名言论:

“所谓虐恋,为这一实践赋予的概念不像爱的概念那样久远;它是一种广泛的文化现象,精确地说,出现于18世纪末。它造成了西方想象力的一次最伟大的转变:向心灵的谵妄状态的非理xìng转变。”

向心灵的谵妄状态的非理xìng转变。

正如希腊讽刺作家卢安奇(Lucian)在他的著作《娼妓的对话》里的话:

“若一个男子对他的情人没有拳足jiāo加过,没有抓破过头发,撕破过衣服,这人还没有真正经验到什么是恋爱。”

这句可能遭遇女权主义者奋力诋毁的话,大概就是在诠释,弗洛伊德所指出的人类的原始yù望是如何被压挤到潜意识中,然后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释放出来,形成变态的行为,最终寻求解脱的吧?

“虐恋”是暴力?还是爱?如果是爱,“虐恋”之爱是否比死亡更寒冷?

这些深刻的关乎人类思想史的问题,蓝冰之无从解答,但若是有人问她虐恋的感觉到底如何,她一定会说——就像温暖的沼泽。

很肮脏,很潮湿,而且一旦陷进去就无法再从中挣脱,但是,却很温暖。

所以从未后悔。

蓝冰之慢慢停住步履,走到轮椅旁边,弯腰蹲下来,把手轻轻放到宋家明的那无法动弹的扭曲着五指的右手上,轻轻拿起他的右手,缓缓贴在她的脸颊。

她微笑着望着他,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在他们的身后,满山满谷的树林,恍若是绘画用的橄榄绿浓缩淬炼之后的艳丽色彩,漆满整个低矮的丘陵。草原上的嫩芽带着无与比lún清新的气息,辉映着夏日璀璨耀眼的阳光。天空依然蓝得,好像能从远方传来石英和水晶微微碰撞的声响。

正文 84、离婚未遂

蓝凌之在朦胧之中听到铃声在响,醒过来一看,果然是手机在响。刚开始还以为那是欧阳海志的手机,但是转念一想,海娃好像因为前不久触犯了故意伤害他人的治安管理处罚法,所以暂且先去北欧避难了。

夜光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过五分,迷迷糊糊的蓝凌之,把手伸到床头柜上,摸来摸去终于把手机拿到枕边。

不是佳若的手机号码。

那么就不是佳若打过来的了?这样一想,困意马上汹涌袭来,他甚至有掐掉电话的*。但旋即想到,或许是终于出现的妹妹打过来的电话,但这又不是国际长途电话。那么有可能是佳若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刚想到可能是佳若,神经立马“砰”地一声,绷得紧紧的。

“你好。”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声音,让人禁不住怀疑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或者信号瞬间中断了之类的。

可是,渐渐地,通过无线电传播到蓝凌之这边来的某种氛围,却倏忽笼罩住了他。该怎么形容呢?似乎是温柔而悲伤的残留的光景。那种氛围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臆,使他根本无法自然地呼吸,情绪*为浸润眼眶的泪水涌出了他的心头。

仿佛前方行人专用的信号灯已经转变成了绿灯,他却仍然呆站在那里没有移动步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慌慌张张地追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快步走过人头攒动的拥挤的十字路口。

又宛如通勤时间的巅峰期,涌动着的大量人潮在稳定的流速中被一整列自动检票机给吸了进去。他的心也被某个人吞噬殆尽。

“佳若,”他确信无疑地发出清晰的声音,“佳若,是你吧?”

蓦地,手机那头传来如同涨潮般的声音。

并不太确定这意味着什么,蓝凌之认真地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上,表情开始凝重起来,语气却是温柔到极致的,“佳若,怎么啦?”

涨潮的声音愈发汹涌起来,那是从佳若纤细柔弱的身体里*出的紫黑色的哭声。

那漫长得仿佛要拖曳到云的彼端的哭声,撕扯着蓝凌之的心,让他手脚都无着落,心里就像被扔下十来颗原子弹,“轰隆隆”地zhà个不停。

很想要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想要知道她面临什么样的痛苦,很想很想和她一起承担。虽然已经向她提出了离婚,但毕竟在此时此刻,他们还是一对夫妻。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愿意,生生世世都和她做夫妻。

但是,他必须要为他过去的行为负责任。

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

头脑里正这样悲哀又决绝地思索着,手机那头倏忽传来轻轻的“咔”的一声,他的心随之“咯噔”一跳,刚刚想问怎么回事,手机里头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冲击着耳膜。

那一瞬,那清晰的“嘟嘟嘟”的忙音,让蓝凌之完全清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定是岳母出事了。

这样想着,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突”狂跳,并带着强烈的刺痛,眼前甚至有些发黑,手指头开始战栗不止,甚至膝盖发抖无法站立。

颤抖的手指,心急火燎地拨打了东京大学附属病院的值班室电话。

“您说的是罹患脑肿瘤的薛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遗憾的声音,“很抱歉……薛女士,已经在今天早上五点整,离开人世了……请节哀顺变……”

挂了电话之后,蓝凌之呆呆地站在拉开的窗帘旁边,看着夜幕渐渐退去,静静地伫立在rǔ白色大气中的楼群。即便是到了清晨,这个*发达的城市依然在沉睡着。然而慢慢地,似乎也有了一些萌动。

看着一刹那感觉有些像是陌生街道的窗外,蓝凌之抿紧了*,回味着佳若那漫长的如同涨潮般的紫黑色的哭声,就像恐怖电影里,被抛弃的死婴尸体颜色的紫黑色。

虽然有着很汹涌的悲伤,但佳若的哭声,听起来很虚弱。那声音仿佛显示着它的主人全身的血都已经被抽干了似的。那是无边无际的宽广如海的哭声。

“佳若,佳若。”

望着窗外刚刚苏醒的街道,蓝凌之握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仿佛从中汲取了无限的力量。

蓦地,耳畔回dàng起东京大学附属病院的接线员所说的那一句“……薛女士,已经在今天早上五点整,离开人世了……”

岳母是凌晨五点整撒手人寰的,而佳若是在五点过五分给他打电话的,也就是说,佳若在她母亲死去后五分钟,就给他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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