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轻笑,“天下有fù之夫这么多,为什么秦夫人偏偏……”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出来了。
何玫见到陆之南心里全是气,可是眼下陆金森还没过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讪讪道,“你身份特殊你自己知道。”末了她动之以情,“希望你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就不要再和我们秦久有牵扯了。”
陆之南默了默,“希望秦夫人看在我们俩家的情分上,别在人家病房前喧哗。”
而后他转了身,摔上门,默默走了回去——
“妈,三年前你就这样逼我,既然这样,你告诉我啊你也告诉之南啊,为什么我不能见陆之南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一定要跟陆向通那样的男人好!”
秦久一句话,向陨石砸在他的心上,陷下一块巨大的印记。
他握着拐杖的手,突兀地bào出了青筋。
*
寻歌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应该庆幸的不是吗,秦久没办法陪在陆之南身边,她母亲始终阻拦着她并且不肯说出他们不能好的理由;可是寻歌心里是那样的不痛快——
陆之南已经没有了恨秦久的理由。
寻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病房的,她只记得陆之南说要静一静,金室长把她送回病房。
她从一回来,就坐在床上看天。
第27章 不理
寻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病房的,她只记得陆之南说要静一静,金室长把她送回病房。
她从一回来,就坐在床上看天。
天色逐渐变黑,到最后,天际已经慢慢没入深夜。
夜色那样深,像陆之南的眼睛,深不见底。
寻歌一点睡意都没有,最后她像昨天一样起了床,坐着轮椅向陆之南的病房走去。
陆之南像dú,离开一会,dú瘾就会犯。
刚到病房门口——
“之南,我要你抱我……”门里有那样熟悉而清脆的让寻歌产生惶恐的声音。
寻歌竭力控制自己浑身颤抖,忍着还没痊愈的双脚热辣辣的疼,下了轮椅,踮起了脚尖。
病房的小窗口看见去,就能看见男人站在一片月色之中,像根竹子般站立。
秦久继续在撒娇,眼底盈盈水光,熠熠生辉,“之南,我要你抱我……”她为了陆之南受了那么多委屈,被生母以死相逼不能和陆之南在一起,又因为寻歌的床照被气得离开家乡三年,被他冤枉成负心女报复。
现在陆之南都知道了,她总要问他讨一点回报。哪怕只是一个拥抱。
寻歌轻轻闭了眼,上帝啊,若是你真的有眼睛,就帮我一次,千万不要让陆之南抱秦久,好不好?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抱一抱陆之南。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寻歌以为两人抱在一起时,听见女人的冷笑声,“为什么不抱我!陆之南,你爱上她了吗?她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寻歌猛然睁开了眼。
他们之间依旧是原来的距离。之南没有去抱她。
太好了。
就在寻歌以为陆之南会承认的时候,他风轻云淡地说,“我无所谓。”
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无所谓。也许是因为他确定那孩子一定是他的,也许是他根本没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
秦久闻言,有了一丝窃喜,“之南,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不是当初用来气我的,你根本不在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那你为什么就不肯抱抱我你为什么不肯抱抱我,难道你要一直因为我母亲而生我的气不理我吗?”
陆之南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淡淡地抿唇,“久,我真的抱你又如何,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又如何,你就能和我在一起吗?”
秦久身子微微一僵,“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应该怪我吗?对,的确是我先离你而去,是我先亏欠了你,是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远走高飞,可是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苦衷吗?那毕竟是我亲生母亲,你难道要真的让我亲眼看着我母亲自杀在我面前?”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久,你自己扪心自问,在寻歌P和我床照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信任我?而是直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难得陆之南说这么长一句话,只是秦久在他这句话中只听出了无尽的埋怨。
她低下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第28章 烟蒂
陆之南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在夜色中混沌的眉目如连绵的远山,怎么也看不透。
“之南,你和她离婚吧,让她把孩子打了好不好……”最后秦久已经忍不住,扑进了陆之南的怀抱,“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妈,直到她看到你有多优秀我们有多般配为止……”
就在这句话出来之后,病房门外突然有砰得一声。
陆之南听见这一声,直觉可能是寻歌,他眉目染了几分迫切的焦急,他跌跌撞撞地循着路往外走去。
秦久悲戚地叫出声,拉住了他的手腕,“之南!你去干什么!你不爱她啊!”
陆之南的脚步微微一顿,“对,我不爱她。可我不会再选择你。”
他的手轻轻一挣,挣脱了秦久。
陆之南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他打开了门,人就马上被碍事的轮椅挡住了去路,他凭空摸了摸,在座位上有一抹那个女人熟悉的味道的余温。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应该恨她的不是吗,寻歌那样的疯子,让她心里难受是多么泄恨的事。
对她寡淡,对她凉薄,对她利用,对她随心所yù。
他一边占有着她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好,在他最漆黑最厌弃自己的时候走向他,一边恨她的不安分。
而他此刻最恨,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
他找了手机,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都不听使唤——
“金室长……帮我找找,少夫人现在在哪儿?”
*
寻歌光着脚跑回了病房。
脚不疼,脚上那点疼,早就不足她心房里膨胀的疼的千万分之一。
“之南,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不是当初用来气我的,你根本不在乎……”
“之南,你和她离婚吧,让她把孩子打了好不好……”
为什么这些话从秦久嘴里说出来,逼得她几乎难以呼吸,让她溃不成军。
孩子,她的孩子……
不,不,不可以的——
谁都不能拿走她的孩子,这个留着陆之南的血液的孩子。
逃走的念头再次闪现强势地占据了寻歌的脑海。深更半夜,天黑风凉,她仓皇地换下病号服,出了病房。
就算是偷偷地,见不得人地,她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哪怕她和陆之南离婚,她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
翌日清晨。
客厅里有个行李箱,金室长的眼皮跳了跳,似乎感受到什么不好的预兆。